阿拉巴马黑带成为环境司法判例：卫生设施是一项公民权利吗？

　　

　　

　　美国民权斗争的新战线正在阿拉巴马州黑带熟悉的战场上形成，这一次的法律斗争不是为了投票权，进入废除种族隔离的教室或在拥挤的监狱中生存的权利。

　　这一次，联邦政府提出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并威胁要对阿拉巴马州进行昂贵的维修，以解决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每个人都有权在家中使用基本的卫生设施吗?

　　联邦政府现在似乎对这个问题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他们利用一项民权调查向阿拉巴马州施压，要求解决偏远和人口稀少地区长期存在的污水处理基础设施问题。

　　“这是联邦政府第一次这样做，意义重大，”卫生与公众服务部人权办公室主任梅勒妮·丰特斯·雷纳(Melanie Fontes Rainer)说。这不是最后一次。

　　“这项协议是全国各地人们关注的一个标志。这对本州人民来说是一个标志，公共卫生很重要。环境正义问题是民权问题，美国政府将在全国范围内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帮助解决这些问题，从朗兹开始。”

　　美国环境保护署将环境正义定义为在制定或执行环境法方面，不分种族、收入或其他因素，公平对待所有人。

　　近年来，乔·拜登(Joe Biden)总统的政府特别关注环境正义，希望解决大量少数民族或低收入人口不得不承担大量垃圾填埋场、严重污染的工业设施、“便便列车”等负担的情况，以及在黑带(Black Belt)普遍存在的污水处理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联邦政府选择把重点放在阿拉巴马州公共卫生部和朗兹县的农村地区，这是一个黑人占多数的县，位于阿拉巴马州南部，人口不到1万人。

　　根据司法部的说法，在朗兹，ADPH“对与未经处理的污水有关的健康风险一贯采取不作为和/或忽视的模式”。

　　自拜登上任以来，联邦政府加大了力度。

　　

　　拜登的环境保护署署长迈克尔·里根在过去两年中两次访问朗兹。农业部长维尔萨克和拜登的高级顾问兼基础设施协调员兰德里欧陪同他进行了第二次访问。

　　然而，这个受到联邦政府关注的资金不足的州公共卫生机构更出名的是疫苗咨询，而不是建设基础设施。

　　ADPH的阿拉巴马州卫生官员斯科特·哈里斯博士说:“从来都不是因为缺乏对它的了解[问题一直存在]。”“只是我们从来没有，你知道，能力或资源来做任何事情。”

　　开创先例的协议?

　　上个月，阿拉巴马州成为第一个以环境正义为由与联邦当局达成临时和解协议的州。

　　阿拉巴马州同意负责为朗兹县的居民提供足够的污水处理，无论他们是否负担得起。朗兹县是塞尔玛和蒙哥马利之间的一个农村县。

　　朗兹县的大部分地区过于分散，中央污水管道的成本效益不高，而密集的粘土使许多化粪池系统无法运行。因此，许多居民的化粪池系统要么不起作用，要么根本没有处理，他们只能简单地将“直管”废物排入地面或家附近的泻湖。

　　院子里堆积的垃圾可能导致了钩虫数量的增加。贝勒大学的研究人员发表了一项研究，显示2017年朗兹县34%的居民中有钩虫的遗传证据。这项研究引起了国际社会对朗兹县和阿拉巴马州的关注，其中包括一个联合国扶贫小组的访问，该小组表示，朗兹县的情况在发达国家非常罕见。

　　ADPH对贝勒大学的研究结果提出了质疑，称研究人员“使用了一种未经fda批准的实验技术，以确定是否可以在粪便样本中识别钩虫遗传物质”，并且这些结果无法使用“基准确认测试程序”进行复制。

　　在所有的关注之后，联邦政府产生了兴趣。5月4日，美国司法部民权司和卫生与公众服务部民权办公室宣布，阿拉巴马州已同意解决朗兹县的污水危机，并停止对ADPH的调查。

　　现在，该州有六个月的时间进行挨家挨户的调查，评估朗兹县的污水需求，然后再用六个月的时间制定一项计划，在整个县建立某种有效的污水处理系统。

　　否则，联邦政府可能会重新展开调查，可能会发现阿拉巴马州允许这些条件持续存在，侵犯了朗兹县黑人居民的公民权利。

　　阿拉巴马州的福奇被迫解决污水危机

　　现在，解决这场危机的法律责任人是阿拉巴马州卫生官员、ADPH负责人斯科特·哈里斯博士。

　　在过去三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哈里斯——一位温文尔雅的医学博士，拥有公共卫生硕士学位——是阿拉巴马州的安东尼·福奇博士，他乞求并恳求阿拉巴马人戴上口罩，接种疫苗，以预防一种导致2.1万多阿拉巴马人死亡的疾病，据报道，他自己和家人也受到了威胁。

　　

　　现在，为了返场，哈里斯和他的部门负责解决贫困农村地区的污水问题，这可能是任何州公共卫生机构的第一次。

　　哈里斯说:“我想说，这个国家没有任何其他州的卫生部门被指示帮助那些负担不起卫生设施的人在私人财产上提供卫生设施。”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资源，我们完全可以这么做，”他说。“这当然是一件好事，我们希望确保人们能够得到帮助，如果他们可以的话，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

　　所有关于朗兹县的争论都是关于贫穷和责任的问题。谁有能力，谁有责任，在大多数人或有限的地方政府无力承担的情况下，提供污水处理?

　　“这是一个贫困问题，”哈里斯说。“问题是，我们有很多贫困人口，他们负担不起这种土壤所需的卫生系统。”

　　要花多少钱?没人知道

　　解决朗兹的污水问题将花费数百万美元，但究竟要花多少钱仍然是个大问题。

　　阿拉巴马州已经投入了大量资源(主要使用联邦资金)在一些最严重的问题地区玩打地鼠游戏，其中包括在朗兹县的海内维尔投入1000万美元，在佩里县附近的尤宁镇投入3100万美元。

　　Harris表示，根据协议，在Lowndes进行的挨家挨户的调查将有助于确定项目的范围，但仍有许多未知因素。

　　哈里斯说，朗兹县有6000到8000户家庭，其中一些家庭可能已经与海内维尔等地的市政污水管道相连，或者有可用的化粪池系统。他拒绝估计其中有多少问题需要解决。

　　哈里斯说:“很明显，可能会有几千个家庭受到影响。”“我过去看到过一些数字，人们猜测(有多少家庭没有污水处理)，并想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阿拉巴马州现在的任务不仅是解决由几个世纪的歧视造成的猖獗的贫困问题，还包括与地质学作斗争。

　　厚重的粘土构成了阿拉巴马州黑带的大部分地区，在近200年前引发了棉花的繁荣，使这里的土地成为世界上最有价值的土地之一，并将成千上万的黑人奴隶工人带到该地区，在大型种植园工作。

　　但今天，同样的土壤不允许水轻易渗透到地下。雨后到处都是积水，许多传统的化粪池系统——设计用来在收集固体废物的同时让水逸出——如果能正常工作的话，也不能正常工作。

　　阿拉巴马州的研究人员正在开发较小的“混合”系统，其中较小的住宅集群连接到连接到较大化粪池的模块化处理系统，但这些仍处于试验阶段。

　　为了满足朗兹县每个居民的废水需求，可能需要各种不同形状、大小和技术的处理系统。

　　也没有明确的终点线。

　　该协议要求ADPH进行调查，并根据调查结果制定计划。它没有规定需要连接到功能性污水处理系统的家庭数量或百分比，以满足司法部的利益。

　　“我们没有这些可测量的数据，”哈里斯说。“他们要求我们采取这些具体步骤，我们正在这样做，以满足协议的要求。

　　“显然，我们的目标是努力接触每个人，照顾每个人，但毫无疑问，其中一些只是依赖于资源。”

　　拜登启动解决污水问题的努力

　　维尔萨克和兰德里欧在访问朗兹县时表示，拜登特别告诉他们要解决阿拉巴马州黑带的污水问题。

　　引发司法部调查的投诉是在2018年提交的，指控ADPH在处理污水问题方面为黑人居民做得不够，特别是引用了朗兹县居民中钩虫的证据。

　　但调查直到2021年拜登接替唐纳德·特朗普后才开始。

　　哈里斯说:“我们对(2018年)的投诉做出了一些回应。“但是司法部，我不知道，在上一届政府期间，它没有得到优先考虑。

　　“然后，一旦有了新的总统政府，司法部就决定这样做。”

　　2018年的投诉是由著名的环境正义倡导者凯瑟琳·科尔曼·弗劳尔斯提起的，她是朗兹县本地人，在朗兹和其他地方为卫生公平而战。

　　

　　在21世纪初搬回朗兹县后，弗劳尔斯说，她震惊地发现，许多家庭仍在处理猖獗的污水问题，人们可能会因违反污水处理条例而被罚款，甚至被逮捕，而他们缺乏资金或能力来纠正。

　　从那以后，弗劳尔斯获得了麦克阿瑟天才奖，最近还被《时代》杂志评为美国100位最具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她2020年出版的书《浪费:一个女人与美国肮脏秘密的斗争》强调了阿拉巴马州和美国各地为卫生设施而进行的斗争。

　　弗劳尔斯说，她希望新协议最终能给朗兹县和其他地方带来积极的变化。

　　弗劳尔斯说:“我认为这证实了我们多年来一直在努力发出的声音。”“希望这是朝着本应解决的问题迈出的一步，不仅仅是在朗兹县，而是在阿拉巴马州的每个农村社区。”

　　2018年的投诉和2023年与司法部达成的协议的关键组成部分之一是，朗兹县的贫困居民可能会因为没有一个正常工作的污水处理系统而被罚款甚至监禁。该协议规定，卫生总局将停止将违反这些卫生法规的人移交起诉。

　　ADPH的通讯主管瑞安·伊斯特林(Ryan Easterling)表示，该机构已经在2017年这样做了。伊斯特林在电子邮件中说，ADPH自己暂停了“对污水问题采取任何法律行动”。

　　伊斯特林说，自2018年5月以来，ADPH已经向朗兹县的房主发出了17份违规通知，除了一份外，其他所有通知都得到了解决。

　　“血腥的朗兹”是新旧民权斗争的前线

　　毫不奇怪，拜登政府选择朗兹作为打击不平等的新战争的起点。

　　朗兹县包含了1965年著名的从塞尔玛到蒙哥马利游行的大部分路线，那次游行帮助激发了对投票权法案通过的支持。

　　1965年春天，黑人占朗兹县人口的80%，但该县没有一个黑人选民。在当地白人权力机构与黑人和白人民权抗议者之间发生一系列暴力冲突后，该县获得了“血腥朗兹”的绰号。

　　现在，该县是政府在环境正义方面强制采取行动的第一个例子。虽然政府正在敦促阿拉巴马州解决这些基础设施问题，但大部分成本将来自联邦基金。

　　该协议规定，ADPH应该从美国救援计划法案和其他联邦拨款中寻求资金，以进行分析并制定解决这些污水问题的行动计划。ADPH将在整个项目中与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和其他联邦机构合作。

　　ADPH还为必须得到联邦部门批准的居民开展公共信息宣传活动。

　　现在估计成本，甚至确定消除朗兹县污水问题的最佳方法还为时过早，但各方都希望朗兹县能再次成为改善全国状况的跳板。

　　弗劳尔斯说:“关于投票权的问题，发生在塞尔玛、蒙哥马利和朗兹县，但这是一个全国性问题。“同样，当我们谈论卫生公平时，它的中心是朗兹县，但这是一个全国性的问题，希望它能得到解决。

　　“这可能是帮助其他社区的一步。”